路
■陈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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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路”要走。
过去，路是回忆，现在路是一道最美风景，是小康路、致富路；将来路会是怎样？交通改变中国，交通延伸美好生活，相信一切愿景都能变成现实。
农村有种说法：三十的火十五的灯。意思是三十这天火一定要烧得旺，这样一年都会旺。
家里的火炉也一样提前就准备好，燃得很旺，屋内炎阳似火。久别重逢，一家人团聚，其情酽酽，其乐融融。
“长胖了！”父母见到弟弟后的第一评价是比原来胖了好多。
“生活水平好了！”弟弟笑着调皮地答道。
“孙子来，爷爷抱……”父亲抱着孙子格外开心。
父亲让大家都坐下，一家人在铁炉火边有说有笑，每个人都涨红了脸，桌上已经盛满了香喷喷的饭菜。
“今天一家人终于到齐了，吃个团圆饭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好……好，我们的日子越来越旺……”父亲准备了好久的心里话，顿时却不知如何表达。父亲是退伍军人，是铁铮铮的汉子，此时此刻却一句话也要断断续续说半天。
是的，父母期盼这一天，从青丝到白发。“都是在微信上和孙子聊天，今天幸福的三代人终于在老家聚齐了。”母亲继续端上可口的家乡菜，笑得嘴都合不拢。
母亲是家里最操劳的，她的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家庭更多的幸福源泉，她对孩子的教育是费了心的。所以家里两个孩子才能走出“大山”，融入城市的生活。特别是母亲手上开裂的“痕迹”是多年辛苦的见证，脸上刻着的皱纹让人看了都以为不只是六十来岁的年龄，加上丝丝银发凝聚着岁月的沧桑。
今年是在北京工作的弟弟带着妻儿回老家过的第一个团聚年，家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一路幸福的滋味就是这么简单。
2
前些年，弟弟在国外待了好几年，因为工作忙加上孩子小，带着也不太方便，所以回老家的打算是一拖再拖。如今，一家人的久别团圆，就是最大的心愿。
听说儿子一家回来的消息，父母非常激动，有时半夜三更还在讨论弄点什么好的，给他们带点什么回北京。
“车票订了吗？什么时候放假，哪天能到家？”在弟弟回来之前，电话这头父母的牵挂显得有些啰嗦，又是问放假时间，又在了解车票的事。
弟弟对父母的担心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因为现在高铁和飞机都快得很，如今的交通变成了“多选题”，而且票也不紧张。购票也是足不出户，只要一机在手非常便捷。“我们已经在手机上买好了飞机票，只需要3个多小时就到达遵义机场了。你们多做点好吃的，我们到家后正好吃上热气腾腾的食物。”弟弟在电话这头高兴地说，打消了父母的担心。
父母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3
这天的阳光特别美好。
“你去接你弟弟，现在这路宽敞，开车只要十来分钟，但路上要慢一点。”听了母亲的安排后，我驾车去机场接弟弟，家里的“小淘气”听说去接北京的爸爹，嚷着非要去。我拗不过，带着这个“小棉袄”朝机场出发了。
我们在机场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远远就看见弟弟一家从站台出来了。我和女儿跑了过去，多年未见面的兄弟俩来了个拥抱，没有语言，想来此时“无声胜有声”，应该是这个理。
“走！上车。”我把弟弟一家带到停车场。
“这还是原来的路？”
“爸爹，这条路是到我们家的路，我找得到路，只要10分钟就到家了。”女儿调皮的话语显得有些自以为是。
“变化真快，简直不敢相信……”弟弟从车窗往外看，被这条熟悉而陌生的道路惊呆了。
从机场出来一直是单行道。“瞧！这变化怎是一个‘快’字了得的。”弟弟觉得不可思议。
还记得多年前春运的那趟回家路，游子经历“千山万水”，总要千方百计与家人团聚。
如今“千里江凌一日还”的诗篇变成美好现实。
4
兄弟俩还没说上几句，就到家门口了。
“家里太美了，院坝还可以停车。”兄弟看到水泥路一直到家门口，差点手舞足蹈起来。
要是在二十年前，往返的车票就没有让全家人少折腾的。那个时候，要想票，必须天还未亮就到站台，买票的大多都是凌晨就在车站门外排起长长的队，遇到冬天天气寒冷，除了穿厚实一点，有的带上被子干脆睡在地上，因为一等就是十来个小时。
有一次，我和父亲在车站给弟弟排队买票，还未走进排队大厅，就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拿着票在我们面前一闪一闪的，问要买哪里的票。
可以加点钱，不用受排队这“罪”。
我随口说了一句：“有北京的票吗？”
“我们手里去哪里的票都有，北京当然有呀！加300元。”
“太高了！”我嘀咕道。
要知道当时的300元差不多可以买一张去北京的硬座火车票。
我们也是农村人，对于这300元确实是捉襟见肘。这些人都是“票贩子”，“你千万不要上当，怕倒时丢了西瓜捡芝麻。”父亲贴着我的耳朵说道道。
那些“票贩子”见我们的穿着，估计是出不上这钱的，加上父亲那双厉害的眼睛，“票贩子”些都离开我们而去做下一单买卖了。
“一票难求”的滋味别提多难受，我和父亲继续排队等候。还得注意小偷，特别是人挤人的时候，他们的手脚麻利得很，一不注意你身上的钱就变到他们身上去了。
我有时也到处找朋友托人为弟弟买票，记得有一年是遵义的一个“铁哥们”给我排队买的。“患难见真情”，我时常想，这种雪中送炭的朋友一生难得有几个。
5
我们坐在饭桌旁继续聊天。我记得以前老家的路又窄，还是泥土路，那时车子很少，一般只有拖拉机。但如果行人在路上走，拖拉机开过，要是晴天过路的人身上就是一身灰，要是雨天过路的人身上自然有些泥泞。
我们以前读书时，还根本没有专门来回跑的车，都是“两个脚板”的“车”，来回单靠步行，一年水胶鞋都要穿坏几双。
“车子来了，走，我们去追拖拉机，看谁能进去。”记得，拉货的拖拉机经过上学放学的路，一些胆子大的学生就嚷着跟着拖拉机追，然后手拽着拖位机的后部或角落，身子往拖拉机箱子里一溜钻了进去。这些孩子一来是觉得好玩，二来也要比走路稍快些。当然开车的司机也会降低车速甚至停下来，任由孩子们“折腾”。
但我们现在想来，这些孩子的安全意识真的是太差了，如果稍不注意就会出现“事故”，更有甚者还会丢掉性命。
印象最深的是村里有一个叫毛毛的手脚麻利得很，只要有拖拉机从路上经过，他顾不上满身灰尘，“上”，一声吆喝后像“泥鳅”一样钻进了拖拉机。后面跟着的一群学生也学着样子手忙脚乱地往拖拉机车箱使劲奔。毛毛现在不一样了，他一直在外面做生意还挣了许多钱，买了辆高档车，开了物流公司，还在老家修了别墅。前些年听说家乡修路的事，他还出了相当一大笔钱。他说：“路修好了，大家都受益，自己回家开车也要舒服些。”
6
我们都记得，那时我们家族中有一个远房亲戚在部队运输公司开车，专门给部队送东西。退伍后他又自购东风车搞点运输营生。在当时能有一辆这样高档的车是非常值得仰慕的，加上有时他帮大家免费顺带点货物，所以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对他十分敬重。
我们这群孩子也为亲戚中有一个会开车的师傅兴奋，只要他的车子从院子经过，大家便一拥而上，亲戚自然把车子停了下来，把孩子们拉到他家玩上一阵子。
大家围在车子边，开车的亲戚像孩子一样陪我们玩，讲如何驾驶，我们听得云里雾里，但脸上露出喜悦。我轻声说道：“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开上车的，你告诉我们开车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
这个人耳朵特别好，听到我说的话后反驳道。“那可不一定，随着社会发展，今后有可能每家都有车，每个人都会开的哟！”在今天看来这位退伍军人说的话居然变成了现实。
不是吗？现在几乎家家都有车，有的家庭甚至几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就是梦想成真了。
至今我还记得这个亲戚个子高高的，喜欢穿中山服装，特别是他的笑容让我们这些孩子没有丝毫“代沟”，反而感觉特别亲切。最后我们还要拉着亲戚到家里吃饭，而只要亲戚到了哪家，我们都要看“稀奇”似的聚到一起，直到亲戚吃完饭离开。其实我们都是羡慕他会开车，在我们这些孩子心里，他会开车好高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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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兄弟俩上城区读书了，离家的距离远，没有办法。我们要辗转坐几次车才能往返。先是到镇上多数还是靠步行，微弱的身子背着一大袋学习用的、吃的等等，走得精疲力尽、满头大汗后终于到了镇上的车站。这个时间段是乘车的高峰期，只要车子停下，大家便一拥而上，根本顾不上行李和安全，可以用挤得“头破血流”这个词来形容。
有的甚至打开车窗直接翻了进去抢占座位，抢占到座位的学生是“幸运”的，因为不用站着遭受几个小时“颠簸”的罪。当然我和兄弟这种身材加上胆子小不敢去爬车窗，只有跟着挤挤进去能有个站着的位置就谢天谢地了。
因为学校到家路途并不“平坦”，所以弟弟就读高中期间也并不经常回家，只是确实需要生活费用时才在路上挤来挤去，这来回带给人的疲惫比读书还要痛苦。
“现在的孩子多幸福。一到周五和星期天，校门口全是接送孩子的私家车。”
“但有的孩子也不能太惯事，有时家长有事不能去接，让他们自己坐车都不高兴，更别说坐公交车了。”
“是呀！我们那时根本没有这待遇。”我们都说道。
8
弟弟这次回来又在单位请了年假，准备陪家人好好聚聚。
“大家都聚齐了，春节全家游我有个想法，去年仁遵高速就通车了，仁怀到遵义只要30分钟，要经过仁遵高速大发渠特大桥，我们去大发渠看看。”父亲的提议得到了掌声，表示一致通过。
黄大发老支书的故事家喻户晓，真值得去看看大发渠和仁遵高速大发渠特大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弟弟说，他第一年到北京读书时，给同学们说起贵州他们都认为好偏僻，山多路面崎岖贫穷。如今，曾经“地无三尺平”的贵州，已成为“高速平原”，在西部地区率先实现县县通高速、所有行政村通公路，山乡群众出行平均候车时间由2小时缩短到30分钟。贵州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推动全省交通取得历史性成就，谱写贵州赶超跨越“黄金十年”的交通精彩篇章。如今的贵州是人们心目中“世界避暑胜地”“多彩旅游之乡”。
“贵州的地铁如今也开通了！”当年弟弟还羡慕北京有地铁，如今贵州迎来了崭新变化。
我提议坐高铁到成都去玩玩，听说哪里好吃的特别多，现在手机订票也方便，而且时间特别快。说完，有的打开手机查看路线，有的开始手机上订票，有的寻找好吃和好玩的……
【作者简介】陈金太，酷爱文字。作品在各级党报党刊以及新媒体网站上发表，在各类参赛中多次获奖。
来源 遵义市文联
编辑 谢国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