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望财讯/文

近日，A股玻尿酸龙头华熙生物，因为公司内部上演的股权利益争夺战而被推向了舆论C位。

据凤凰网科技报道，华熙生物前员工正在向监管部门举报华熙生物董事长赵燕侵占小股东利益，强制低价回收员工股票，同时证监会、山东证监局也对此进行了回复，正在介入调查。

根据公告，华熙生物11月7日有1.02亿股首发原股东限售股份解禁，为公司首发原股东限售股份，占总股本比例的21.13%，解禁市值达117.51亿元。

本次解禁涉及股东明细见下表：

在多种因素影响之下，11月7日，华熙生物股价在开盘后持续走弱，当日收盘价109.46元，较开盘跌去5.3%。

强制低价回收员工股票：差价达6.8亿

咱们捋一捋时间线，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2018年6月，华熙生物正在冲刺科创板IPO。华熙集团约80位员工成立了4家有限合伙企业，分别为华绣（天津）商业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润美（天津）商业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熙美（天津）商业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和润熙（天津）商业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

它们的普通合伙人是北京顺熙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而“北京顺熙”的两位股东又是华熙集团的高管，与赵燕关联紧密。

当时，这些员工以市场公允价格约35倍PE、18.13元/股的价格入股华熙生物，总入股1亿元，合计持有华熙生物股权约1.2812%。

根据规则，员工在华绣、润美、润熙、熙美这4家公司持股的解禁时间只有一年，而赵燕另一家所持股公司（华熙昕宇）的解禁时间为五年。

2019年11月6日，华熙生物在科创板上市，发行价格为每股为47.79元。上市首日，公司收涨78.07%，3日后股价即突破100元。随后股价开启暴涨模式，市值水涨船高。

待到一年后的解禁日，每股股价已经涨到160元，按此计算，该笔员工持股价值8.8亿元。

这些股票是华熙生物在科创板IPO前所设的员工持股计划的一部分，而员工持股计划本是科创板IPO规定中的一大突破性设置。

但是，2020年7月，赵燕指挥公司相关人员要求持有股票的早期员工将股票以每股90元的价格卖给她。卖股票给老板无疑是吃亏，这谁肯卖？于是赵燕就上演了强购的戏码。

华熙生物前员工的举报文件显示，低价转让股票的员工可以继续留在公司工作，不愿意低价转卖股票的，就只能在解禁日2020年11月6日卷铺盖走人，并且持有的股票在解禁后也难顺利减持。如果坚决不肯走，那就免去员工职务待岗，只发放1540元的基本生活费。

为了保住职位，部分员工已经将所持股票以低价卖给了赵燕。

赵燕强制购买这80多位员工的股票只需要花2亿元，而根据市场价格，解禁日当天这笔员工持股价值8.8亿元——这意味着，赵燕仅靠员工差价就能立赚6.8亿元。

从房地产到玻尿酸的财富往事

赵燕的个人经历颇为传奇。1986年，毕业于上海华东师范大学生物系的赵燕在大学里担任助教，这一年，赵燕仅20岁。

1989年，乘着改革开放的浪潮，赵燕放弃了大学助教的工作，与三位朋友一路南下，在海南开始了她的创业之旅。

赵燕的第一桶金，来自于拿下一家外资工厂闲置的七八百台外观精美的冰箱。她请顺德的师傅将略微有小问题的冰箱进行修复后，一批批卖了出去，他们四人也由此赢得创业路上第一笔财富。

之后，赵燕在商业战场上大显身手。她做过服装赞助生意，后来又赶上海南地产爆发，这让她手里的财富初次暴涨。

赵燕在公开采访中曾说过，“原来我12万买的土地，一个星期一个价，最后已经涨到了100多万。”

1993年，赵燕基本上已经撤出海南，把目光放到了山东、北京等地。在地产行业，赵燕的成绩很是不俗。她在北京先后开发和建设了华夏银行大厦、华熙国际及五棵松体育馆等项目。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到华熙联合创始人崔广平。崔广平是华熙地产能在北京站稳脚跟的关键创始人，他从1999年就和赵燕一起创业，目前是华熙集团副董事长。

但是，在崔广平出示给媒体的一份盖有华熙集团公司公章的文件显示，赵燕为华熙集团实际持有人，蔡彤、崔广平两位小股东在公司股权及资产层面未体现，二人各享有10%的利润分红权。

崔广平表示，为了让他安心，赵燕还手写了一份利润分红证明锁在公司保险柜，但该证明后来被不明人士盗取，真正原因我们也不得而知。

然而，23年过去，这10%的利润分红却迟迟不到账。崔广平表示自己曾多次要求分红，但赵燕对此置之不理，这出利益分配大戏彻底沦为一起罗生门。

无独有偶，没有得到承诺利益的还有华熙早期的合作伙伴许新升。

许新升曾实际控制北京生物产业孵化基地有限责任公司（简称北京生物），负责开发建设位于北京海淀五棵松地区的“中国生物技术学术中心项目”（简称五棵松项目）。

根据裁判文书网，2005年6月，华熙集团与许新升签署协议，许新升将五棵松项目转让给华熙集体。基于转让，华熙集团应向许新升支付转让补偿费总额1亿元，分5个阶段支付。《协议书》生效后，华熙集团已向许新升支付前四阶段转让补偿费共计4000万元。

但这“第五阶段”的转让补偿费6000万元，被玩了一场长达十余年的资本游戏。

裁判文书网显示，2009年11月，许新升和华熙集团均有意入资锦州银行，双方商定由华熙集团控股股东华熙昕宇（实际控制人为赵燕）与许新升实际控制子公司黑天鹅创投向锦州银行共同入资1亿元，以取得锦州银行5000万股股份。其中，黑天鹅创投持有的3000万股股份委托华熙昕宇代持。

许新升称，各方口头约定以华熙集团应向许新升支付的五棵松项目第五阶段补偿费6000万元，抵作黑天鹅创投应向华熙昕宇支付的锦州银行6000万元出资款。

2014年6月初，华熙昕宇变脸，否认前述冲抵及支付安排。许新升认为，华熙集团应继续向他支付五棵松项目第五阶段的转让补偿费6000万元及利息损失，并向法院提起诉讼。

但这毕竟是“口头约定”。2020年底，法院做出终审判决，承认协议真实性，否认协议合法性。

营销费用占比近一半 陷入“增收不增利”怪圈

公开资料显示，华熙生物是国内医美行业龙头上市公司，透明质酸产业化规模位居国际前列。2001年，赵燕斥资1200万拿下山东福瑞达生物50%的股权，开始涉足玻尿酸的研发与生产。

财报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华熙生物实现归母净利润6.77亿元，同比增长21.99%。公司称，营业收入的增长主要是因为公司功能性护肤品收入同比取得较快增长。

不过2022年以来，华熙生物整体市场表现并不尽如人意，股价下跌，市值缩水，且净利率持续下滑。据统计，从2019年上市至今，公司净利率从31%已经下降至约16%。华熙生物盈利能力下降，也遭资本市场质疑陷入“增收不增利”的怪圈。

比如2022年前三季度，华熙生物实现营业收入43.20亿元，同比增长了43.43%，但净利润仅有6.77亿元，同比仅增长21.99%。

自2021年一季度至2022年三季度，华熙生物的单季度营收增速分别为111.12%、100.20%、65.69%、86.77%、61.57%、44.89%、28.76%，整体呈现下滑趋势。另一方面，和许多医美公司类似，在舆论争议较大的重销售、轻研发方面，华熙生物依然存在。财报显示，2022年前三季度销售费用占比高达46.99%。前三季度其销售费用20.3亿元，同比增长45%，略高于营收增速；研发费用2.77亿元，同比增长44%，略低于销售费用增速，体量也差了好几倍。

2019-2021年，华熙生物营销费用占营业收入的占比分别为27.62%、41.74%和49.23%。值得注意的是，华熙生物的股东户数也在减少。三季报披露，截至2022年9月30日该司股东户数为3.18万户，较上期（2022年8月31日）减少2305户，减幅为6.75%。

股东户数减少背后，是华熙生物这1年来的股价过山车式下降。

2021年下半年华熙生物市值一度接近1500亿，赵燕本人也因此被称为“玻尿酸女王”。不过如今华熙生物市值相较高点已是大幅腰斩，当前市值仅在526.6亿元。

深陷舆论旋涡的赵燕该如何带领华熙生物稳坐医美龙头宝座？